沈墨将林夏护在身后:"快想办法!第八条锁链马上就要断了!"
林夏环顾四周,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血迹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——那正是黄帝印上的星图!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。
"沈墨!还记得巫族石台上的阵法吗?"她快速说道,"黄帝印上的星图是一个封印阵!"
沈墨立刻会意:"但我们现在没有黄帝印!"
"不,我们有!"林夏指向自己左臂的镜纹和沈墨胸口的剑印,"混沌镜的力量一分为二,就在我们体内!"
蚩尤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,怒吼一声,黑气如潮水般涌来:「休想!」
沈墨挥剑抵挡,但黑气实在太强,他被逼得节节后退。林夏则趁机咬破手指,以血为墨,在地上快速绘制星图。
"还差一点..."她额头沁出冷汗,左臂的镜纹灼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。
蚩尤猛然调转方向,放弃沈墨直扑林夏!黑气化作巨掌,当头拍下。
"林夏!"沈墨不顾一切地冲过去,用身体挡在她上方。
千钧一发之际,林夏完成了最后一笔。星图骤然亮起刺目的青光,与她左臂的镜纹和沈墨胸口的剑印相互呼应。三光交汇,形成一个巨大的立体星象模型,将整个墓室笼罩其中!
蚩尤的攻势被硬生生截住,黑气巨掌在距离沈墨后背不到一寸的地方僵住了。
「不可能!」蚩尤咆哮着,「混沌镜已经碎了!你们怎么可能...?」
林夏扶起沈墨,二人站在星图中央,光芒从他们体内涌出,越来越强。
"因为混沌镜从未真正破碎。"林夏的声音变得空灵,带着轻微的回响,"它只是化为了两半——镜之力和剑之魂。"
沈墨接上她的话:"而今天,镜与剑将再次合一!"
星象模型急速旋转,光芒如液体般流向剩余的锁链。第八条、第九条锁链被光芒包裹,断裂处开始自行修复!
蚩尤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,虚影疯狂挣扎,却无法挣脱星光的束缚。随着锁链一根根重新连接,黑气被强行压回棺椁。
「不!本座不会再次被封印!」蚩尤的咆哮渐渐变得虚弱,「等着吧...当三星连珠之日...本座必将...归来...」
最后一丝黑气被压入棺中,九条锁链重新固定,青铜棺椁缓缓落回原位。墓室内恢复平静,只有地面上残留的血迹提醒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。
林夏和沈墨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地。星图的光芒逐渐消散,但他们身上的印记却变得更加清晰。
"我们...成功了?"林夏喘着气问。
沈墨刚要回答,地面突然再次震动!不过这次不是来自骊山,而是远处——垓下方向。
林夏急忙取出昆仑镜,镜中显现出垓下战场的景象:项羽身上的黑气正在消散,汉军重新合围。而那个酷似扶苏的身影,则如烟般消散在风中。
"历史回归正轨了。"她长舒一口气,"阿黎一定找到了邪术的源头。"
沈墨点点头,突然皱眉:"等等...那是什么?"
镜中画面切换回骊山地宫,在他们刚才战斗的地方,一缕几乎不可见的黑气正渗入地面。林夏调整焦距,发现那黑气中隐约有一个微小的人形——是林霄的残魂!
"他没死透!"林夏惊呼,"或者说...没有完全消失!"
沈墨握紧轩辕剑:"追!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兴风作浪!"
二人循着黑气逃逸的方向追去,来到地宫最深处的一面石壁前。黑气到这里就消失了,仿佛钻进了墙壁。
林夏用昆仑镜照射石壁,镜光所到之处,石壁变得半透明,露出后面隐藏的密室。密室中央的石台上,供奉着一面造型奇特的半透明镜子,镜框上盘绕着一条似龙非龙的生物。
"第三面镜子..."林夏声音发颤,"混沌镜的本体!"
更令人震惊的是,林霄的残魂正飘浮在混沌镜上方,试图融入镜中。感受到二人的目光,他转过头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:
「妹妹,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?三星连珠之日,当三镜重聚,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...」
说完,他的残魂完全融入混沌镜。镜面泛起一丝涟漪,随即恢复平静。
林夏和沈墨面面相觑。蚩尤的威胁暂时解除,历史回归正轨,但林霄留下的谜团和那个所谓的"三星连珠之日",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"不管将来发生什么,"沈墨握住林夏的手,"我们一起面对。"
林夏回握住他,左臂的镜纹与沈墨胸口的剑印同时泛起微光。这一次,光芒中多了一丝温暖,仿佛预示着无论前路多么艰险,只要二人同心,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。
远处,东方已现曙光。新的一天即将开始,而他们的旅程,还远未结束...
骊山的红叶在秋风中翻涌如血浪,林夏站在山道上回望那座曾埋葬了无数秘密的皇陵。三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仿佛还在眼前,而此刻,她左臂的镜纹正微微发热,提醒着她那段经历并非梦境。
"看什么呢?"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伤后初愈的沙哑。
林夏转身,看见他抱着一捆新砍的柴火站在晨光里。深秋的阳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连睫毛都染成了淡金色。他胸口的伤已经结痂,但那个剑形印记却永久地留在了皮肤上,如同她左臂的镜纹一样。
"看我们走过的路。"林夏接过他怀中的柴火,手指不经意擦过他胸前衣襟,感受到布料下微微凸起的疤痕,"伤还疼吗?"
沈墨摇头,却在她转身时轻轻抽了口气。林夏敏锐地回头,捕捉到他眉间一闪而过的痛楚。
"撒谎。"她放下柴火,从包袱里取出药罐,"坐下,换药。"
这是他们离开骊山后的日常。沿着官道北行,避开城镇,专走山野小径。白日赶路,夜晚沈墨打猎生火,林夏则用昆仑镜探查前方路况。偶尔遇到山民村落,便用打来的猎物换些米盐药材。
沈墨乖乖坐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,解开衣襟。那道从右肩斜贯至左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,但深处筋骨的损伤仍需时日调养。林夏指尖蘸着药膏,轻轻涂抹在疤痕上。药膏是她按巫族秘方自制的,混合了黄芩、当归和少许朱砂,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。
"你手艺越来越好了。"沈墨低头看她专注的侧脸,"比终南山下那个老郎中强。"
林夏嘴角微扬:"现代医学加古籍秘方,跨界合作。"她的指尖碰到剑印边缘,两人同时轻颤——那处的皮肤异常敏感,仿佛有微弱的电流通过。
沈墨突然握住她的手腕:"林夏,如果...如果我们回不去了,你会后悔吗?"
他的手掌温热粗糙,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。林夏没有抽回手,反而顺势将掌心贴在他心口,感受那有力的跳动。
"我实验室的咖啡机可能会想我。"她故作轻松地说,却在沈墨黯淡下来的眼神中败下阵来,"傻瓜,我早就没有遗憾了。无论在哪个时代,能遇见你,就是最大的幸运。"
沈墨胸口起伏,剑印微微发亮。他正要说什么,林夏却突然抽回手:"药上好了。今天得赶到前面的镇子,给你买件厚衣服,山里越来越冷了。"
她转身收拾药罐,掩饰泛红的耳尖。沈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。
十日后,他们终于看到了终南山熟悉的轮廓。时值初冬,山巅已覆上一层薄雪,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焰。
"御剑上去?"沈墨解下轩辕剑。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,剑身裂纹已经愈合,只是光泽不如从前。
林夏看了看他仍显苍白的脸色,摇头:"走上去。我想看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"
山路崎岖,但二人走得很慢。沈墨不时停下指点某处——那是他曾经练剑的瀑布,这是他采药的山崖。林夏则分享着现代终南山的模样,哪里建了缆车,哪里成了旅游景点。
"听起来像个热闹的地方。"沈墨笑道,"不像现在,整座山可能就我们两个人。"
"所以才叫'终南别业'啊。"林夏引用王维的诗句,"'中岁颇好道,晚家南山陲'。"
沈墨挑眉:"你还会背诗?"
"考古系的必修课。"林夏得意地说,却在下一个拐角处突然停住,"就是这里!"
一片竹林环绕的空地,中央有座简陋的草庐,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。草庐已经有些破败,但结构完好。门前那方青石还在,上面甚至留着当年沈墨练剑时留下的划痕。
"像做梦一样。"林夏轻抚青石上的剑痕,"那天你差点用轩辕剑把我当妖怪劈了。"
沈墨从背后环住她,下巴搁在她发顶:"现在想想,或许真是命中注定。"
当晚,他们简单收拾了草庐,生起炉火。沈墨猎了只山鸡,林夏用沿途收集的香料炖了一锅浓汤。饭后,沈墨变戏法似的从行囊里取出一小坛酒。
"从骊山脚下顺的。"他眨眨眼,"庆祝回家。"
酒过三巡,林夏脸颊泛起红晕。她靠在沈墨肩头,望着炉火发呆。沈墨把玩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,忽然问道:"你手臂上的纹路...最近有什么变化吗?"
林夏卷起袖子。青金色的镜纹比最初淡了些,但线条更加流畅,像是融入了她的血脉:"偶尔会发热,尤其是你伤口疼的时候。"
"我的也是。"沈墨解开衣襟,露出胸口的剑印,"看来我们真的被这两件神器绑在一起了。"
"不后悔?"林夏抬眼看他,"一辈子被个麻烦精缠上。"
沈墨低头,鼻尖几乎碰到她的:"求之不得。"
炉火噼啪,映得两人面容忽明忽暗。林夏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香,混合着终南山松木的气息。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沈墨瞬间将林夏护在身后,轩辕剑出鞘三寸。门外却传来熟悉的轻笑:"别紧张,是我。"
阿黎掀开草帘走了进来,肩上落着雪花,脸颊冻得通红。她身后跟着个高大的身影——竟是黎族长!
"阿黎?族长?"林夏惊喜地迎上去,"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?"
阿黎抖落斗篷上的雪:"巫族的追踪术可不是摆设。"她打量着简陋的草庐,"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,你们这儿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。"
黎族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:"听说你们回了终南山,特地送来些药材。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墨的脸色,"还有新婚贺礼。"
林夏差点被口水呛到:"新、新婚?"
阿黎坏笑着指向门外:"我们带了木材和工具。明天帮你们扩建草庐,总不能一直睡一个屋子还没个名分吧?"
沈墨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,林夏则把脸埋进了手掌里。
接下来的日子,草庐周围热闹非凡。在巫族父女的帮助下,原本简陋的单间扩建成了三间木屋,中间是厅堂,两侧各有一间卧室——虽然阿黎一直嘀咕"何必多此一举"。
黎族长还带来了巫族的祝福仪式所需的各种材料。按照传统,新人需在满月之夜共饮连理酒,接受天地见证。
"其实不用这么正式..."林夏试图推辞,却被阿黎打断。
"必须的!"少女认真地说,"你们身上的神器印记已经将命运相连,但人心需要自己的仪式来确认。"
沈墨一直没说话,直到某个午后,他独自在林中练剑回来,手里捧着一束罕见的蓝色山花。
"终南雪莲,"他有些腼腆地递给林夏,"十年一开花。"
林夏接过花束,在芬芳中点了点头。
满月之夜,草庐前的空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。黎族长用朱砂在地上画出复杂的图腾,阿黎则准备了特制的酒酿和糕点。林夏换上了阿黎带来的红色衣裙,沈墨也难得地穿上了正式的深色长袍。
仪式简单而庄重。他们并肩跪在图腾中央,对月三拜,共饮一杯混了两人指尖血的米酒。酒很辣,林夏呛出了眼泪,沈墨轻轻拍着她的背,眼中满是温柔。
"礼成!"黎族长高声宣布,"天地为证,山海为盟,今日之后,生死与共!"
阿黎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烟花——巫族特制的,能在空中绽放出凤凰形状的火光。林夏仰头望着璀璨的夜空,突然感到左臂镜纹一阵温热。她卷起袖子,惊讶地发现纹路正在变化,青金色线条延伸交织,最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图案——一面完整的镜子,镜框上缠绕着一条小龙。
与此同时,沈墨胸口的剑印也发生了变化,剑身上浮现出细密的镜纹。
"神器认主..."黎族长敬畏地说,"这才是真正的融合。"
夜深人静时,林夏和沈墨并肩坐在扩建后的廊檐下。宾客已散,只剩下满山月光和偶尔的鸟鸣。
"在想什么?"沈墨轻声问。
林夏靠在他肩上:"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你冷着脸说'终南山不欢迎外人'。"
沈墨低笑:"幸好我后来学会了变通。"
"沈墨,"林夏突然正色,"如果有一天昆仑镜恢复了,能带我回到现代...你会跟我走吗?"
沈墨沉默片刻,握住她的手:"你在何处,何处便是我的归宿。无论是两千年前,还是两千年后。"
月光下,他左胸的剑印与她右臂的镜纹同时泛起微光,如同呼应。沈墨俯身吻住她,终南山的夜风都为之温柔。
三个月后,草庐前的桃树开花了。林夏坐在树下研读黎族长留下的巫族典籍,沈墨则在溪边练剑。他的剑法越发圆融,时而刚猛如雷,时而柔和似水,剑尖划过处竟有细小的冰晶凝结——他将她的镜术融入了自己的剑招。
突然,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"叮"——是昆仑镜的声响。林夏和沈墨同时抬头,对视一眼后快步进屋。
镜面悬浮在半空,散发着久违的柔光。镜中显现的既不是古代场景,也不是现代都市,而是一条蜿蜒的山路,通向云雾缭绕的远方。
"这是..."林夏疑惑地看向沈墨。
沈墨却笑了:"看来它给了我们第三个选择。"
林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无论是留在古代,还是回到现代,亦或是踏上全新的旅程,只要他们携手同行,便是最好的归宿。
"收拾行李?"她挑眉问道。
沈墨已经转身去拿包袱:"带上那坛没喝完的酒。"
门外,终南山的云雾渐渐散开,露出一条通往未知远方的山径。而昆仑镜的光芒中,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渐渐融为一体,如同他们灵魂早已交织的命运。